任若恩：“营改增”调整是反周期的重要政策

管理会计

    根据公布的7月宏观数据，CPI创30个月新低。正如我们所一直强调的，这次经济下行是一次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有相当幅度的调整，不是一两个季度就会恢复的那种经济波动。我们可以看到人们所预期的中央政策层面货币政策实质性放松似乎还没有完全实现，但有一项真正的反周期财政政策已经出台，正在逐渐形成气候，而这项政策（或称之为改革）则是地方政府唱主角，这就是“营业税改征增值税”。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这项改革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2012年7月31日，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根据国务院第212次常务会议决定精神印发了《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在北京等八省市开展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财税〔2012〕71号），明确将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范围，由上海市分批扩大至北京市、天津市、江苏省、浙江省（含宁波市）、安徽省、福建省（含厦门市）、湖北省、广东省（含深圳市）等八个省（直辖市）。

    如何理解这次税制改革的意义，需要回顾一下历史。此次“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是对于1994年税制改革遗留问题的改革。1994年税制改革遗留问题有三个，首先是增值税的实施方案采用了生产型增值税，是生产型、消费型、收入型三种增值税征收中抵扣最少的征收方法，也就是政府征收最多的征收方法。其次是确定增值税的适用范围问题，即把增值税的适用范围只限制在商品范围内，劳务部分保留营业税。再次是内外资企业实行不同的所得税。

    从2001年以后开始研究税制规范化，改进税制的问题。2003年提出内资和外资企业所得税两法合并，2007年人大审议通过，2008年开始实施。消费型增值税征收的改革2003年先从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战略开始，第二步扩大到中部崛起的六个省的26个城市按照东北方案办，第三步西部大开发的企业都可以采取。这样消费型增值税试点了六年，中央于2008年决定，从2009年1月1日起，所有的企业购买机器设备的税款都可以抵扣了，不再受税收增量和地区的限制，这个过程中主要的担忧是中央财政减收。

    从税制上讲，遗留的最大问题是营业税。营业税改增值税，基本的要求是减轻负担。因为营业税的缺点之一就是重复征税，税负重。重复征税不利于企业专业化生产，越是大而全的，税负越轻；越是专业化程度分工很细的，水平很高的，税负反而越重。营业税使服务业的税负重于制造业的增值税税负。所以营业税改增值税，第一个原则就是减轻负担；第二个是消除重复征税；第三个是原来规定营业税出口不退税，增值税出口退税，改革后的税制有利于中国发展服务贸易。因此大利发展服务业，营业税改增值税是一个重要的政策。

    营业税改增值税，具有从多个渠道减少企业税负的作用。首先服务业要降低税负，同时服务业营业税改增值税以后，制造业也降低了税负。因为制造业增加了扣除的范围。原来制造业购买服务取得的营业税发票是不能抵扣的，改成增值税以后，购买服务时同样取得的是增值税发票，那么就可以抵扣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全面推行营业税改增值税的话，那将是中国所有企业全面降低税负的一个措施。而此中的挑战是地方政府财政和中央财政能不能承受税收收入的减少。

    营业税改增值税会影响到所有政府的收入，同时营业税改增值税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如果十年之内把营业税改增值税全部完成，就已经是十分成功了。中国税制在10年以内将发生重大变革，企业界面临机遇，也有挑战，政府也面临挑战。

    政策设计的目标是为了减税，由于目前的经济形势和财政形势，政府的减税需要较大的决心，因此最后究竟是减税还是加税，是判断税制改革成功与否的标志。不同的地方政府面对不同经济财政形势，对于营业税改革可能会有不同的策略，则不同省份之间可能出现较大的差异，其后税制规范化的任务还很重。在这样一个比较特殊的经济下行时期进行营改增这样的税制调整，是一次应用财政减税反周期政策的尝试，其中重要的问题主要是财政收入减少的幅度可能动摇政府改革的决心。

   目前地方政府正纷纷通过地方融资平台推出的大规模投资刺激经济的政策，这种做法在短期内很有效果，从长期来看，则是敝大于利，一方面在银行中留下隐患，同时也侵蚀了地方政府的信用资源。因此地方政府不如认真做好营业税改增值税的改革，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动摇，让企业在改革中实实在在得到税负减少的实惠，并最终帮助企业走出经济的困境。